摘  要 Abstract

目的：建设高质量、专业化的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提升团队人员研究能力和水平，推动我国临床研究快速健康发展。方法：通过分析临床试验核查中发现的问题，查找问题产生的原因，提出建设稳定、高效、高质量的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并进一步探讨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的策略。结果与结论：多数临床研究中出现的问题和缺陷均与研究者团队人员遵循《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GCP）的原则性不强、研究能力不足有关。只有加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才能从根本上推动临床研究高质高效发展。主要研究者作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的总指挥，在临床试验实施过程中起关键作用，是临床试验质量的保证者。笔者建议可以通过宣教培训转变研究者观念，完善配套政策和措施，激发研究者承担临床试验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壮大研究者队伍；通过搭建临床研究平台，构建长效培训体系和多层次教育体系，稳定临床研究人才梯队；通过开展多学科、跨领域协作，锻炼团队人员专业水平和协作能力，提升我国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质量。

Objective: To build a high-quality professional team of clinical research investigators, improve the research capability of investigators, and promote rapid and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linical research in China. Methods: By analyzing the problems found in clinical trial inspections and looking for their causes, we put forward the importance and necessity of building a stable, efficient, and high-quality team of clinical researchers, and further explore strategies for enhancing capabilities of the investigator team. Results and Conclusions: Most problems and deficiencies in clinical studies were related to noncompliance of investigators with the Good Clinical Practice (GCP) and their lack of skills in conducting research. We can only fundamentally improv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clinical research by strengthening the capabilities of investigators.A principal investigator, as the chief commander of the clinical investigator team, plays a key role in conducting a clinical research and in guaranteeing the quality of the clinical research. The authors suggest providing training for investigators and implementing supportive policies and measures to motivate investigators so that they will be more active and responsible in conducting clinical trials. A long-term training system and a multi-level education system should be established by building a clinical research platform, creating a stable talent team in clinical research; multi-disciplinary and cross-disciplinary collaborations should be carried out to improve the professional and collaboration skills of team members, which will contribute to improving capabilities of clinical research teams in China.

关键词 Key words

临床研究；研究者团队；建设；策略

clinical research; investigator team; capability building; strategy

临床研究是新药研发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是临床药物治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直接证据来源。《药物临床试验数据核查阶段性报告（2015 年7 月-2017年6 月）》数据显示[1]，2015年7 月~2017 年6 月期间药物临床试验数据核查缺陷条款数量排名前4 位的依次为：临床试验过程记录及临床检查、化验等数据溯源方面（占28.1%）、方案违背方面（占12.0%）、试验用药品管理过程与记录方面（占11.6%） 和安全性记录、报告方面（占10.1%），共发现缺陷3161 项， 占61.8%。宦静等[2]收集2013~2017 年FDA 警告信中关于“研究者总体职责”缺陷项的具体问题，发现频次排名前3 位的依次为：违反入组或排除标准（占24.05%）、未按方案给予药物或器械（占18.99%）、漏做检查或评估（占16.46%）。从以上两组数据不难看出，无论是试验过程记录不全还是对受试者管理不善，多数临床研究中出现的问题和缺陷均与研究者团队人员履职不到位有关。其他文献资料[3-4] 提供的数据也能得出相似的结论。问题产生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其中，研究者团队人员遵循《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GCP） 的原则性不强、研究能力不足为主要原因。因此，若想减少此类问题的发生，就必须以提升研究者团队人员的GCP意识和研究能力为目标，建设专业的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使之成为保障临床研究质量和受试者安全的第一道防线。

一、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的组成及研究者的角色定位

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是指在临床研究过程中具体实施各项研究操作和程序的一组人员。研究者团队中的成员有各自的角色和职责定位：主要研究者（PI）负责全面统筹临床研究，并进行医学决策；辅助研究者（Sub-I）协助主要研究者实施临床研究；研究护士负责临床研究中的医疗操作及医学相关辅助工作；临床协调员（CRC）协助研究者进行临床研究过程文件整理、数据录入等。以上人员均为临床研究的一线工作人员， 是组成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的核心力量。主要研究者作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的总指挥， 以及临床研究“质量”和受试者“安全”“权益”（权利、健康和福利）的负责者， 在临床研究实施过程中起关键作用。

临床研究是临床医生实现从“普通医生”到“研究者”飞跃的桥梁。临床研究源自临床医学，同时又不断探索疾病前沿，源源不断地把新技术、新医疗解决方案转化为临床医学实践。临床研究与临床医学实践高度统一，密不可分[5-6]。通过开展临床研究、参与临床试验，临床医生才能更好地了解标准临床路径、诊疗方法以及最前沿的治疗手段，增加依从指南的治疗经验，从而提高整体诊疗规范化水平，并为医学提供创新性诊疗方法、引领医学发展[7]。

以儿科临床研究为例。许多儿童重大疾病、常见疾病的诊疗方案需要通过临床研究收集儿科人群的科学数据，作为循证医学的参考。尤其是儿科罕见病，在世界范围内缺少治疗方案，更加需要通过儿科医学工作者借助临床研究手段去探索解决方案。面对儿童超说明书用药、儿科临床指南少、儿童用药共识标准缺乏等儿童用药领域亟待解决的共性问题[8-9]，儿科临床医生更迫切需要实现从临床医生到临床试验研究者的身份转换。

二、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从整个医药产业创新链来看，临床研究环节的发展水平已经滞后于基础研究、药物发现等环节。我国目前的临床研究现状并不乐观，存在各种问题。例如，临床试验研究者观念落后、能力欠缺，对现代化、专业化临床研究缺乏概念，不善于针对临床实际问题，探求创新路径、创造新技术、新方法、新方案，转化研究成果；专业化、专职化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滞后，研究型临床医生短缺等[5-7]。特别是儿科临床研究领域，存在的问题更加突出。儿科临床研究的发展整体落后于成人临床研究，其研究资源相对稀缺，面临的操作和执行层面的困难也较多[10]。通过加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不仅可以使临床医生熟悉临床研究相关法律、法规、指导原则及伦理学要求，树立严格遵循GCP 的意识，还可以通过更新临床医生的认识和理念，使其在日常工作过程中，更加善于发现临床诊疗中存在的问题，并尝试通过科学设计、规范执行的临床研究来解决问题。

三、加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的策略

（一）通过培训宣教转变研究者观念，激发主动性

观念决定行为。首先，需要让研究者摒弃错误的观点，如认为临床诊疗和临床研究是相互对立的，或认为同时开展临床研究和临床诊疗会顾此失彼等。可以通过日常培训宣教的方式让研究者树立正确的临床科研观。观念的转变可以提升医生的主观能动性，让其从“要我研究”过渡到“我要研究”。其次，要让理论融入实践，即把科研的理念融入日常诊疗工作中，并在实践过程中进一步加深思想认识。最终目的是要实现临床医生和研究者的统一，达到临床与研究的统一。

（二）制定配套政策和措施，完善激励机制

针对临床医生对临床研究热情不高、动力不足的问题，一方面需要广大医生实实在在认识到临床研究的重大意义，把从事临床研究作为医生内在的动力和使命；另一方面建议通过国家、地区的政策举措出台，医院配套施行激励机制，调动临床研究人员的积极性。近年来，国家及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已经在这方面做出努力，正逐步将临床试验纳入科研绩效考评，优化了医院和医生等级职称评定和职务提升机制；通过完善医疗机构收入分配激励机制，保障了临床试验研究者的收入。2019 年，“重大新药创制”科技重大专项实施管理办公室制定发布了《新药专项示范性药物临床评价技术平台建设课题工作要求》，明确规定作为研究骨干完成的药物临床试验项目，可以采纳类同为国家级重大类别项目、国家级一般类别项目或省部级课题[11]。上海市《关于深化审评审批制度改革鼓励药品医疗器械创新的实施意见》也将临床试验条件和能力评价纳入医疗机构等级评审，对开展临床试验的医疗机构建立单独评价考核体系等[12]。只有相关配套政策和措施落实到位，研究者的切身利益才能得到保障，才能更好地调动研究者参与临床研究的积极性，不断壮大临床试验研究者队伍。

（三）搭建临床研究平台，促进协作交流与共享

医学和药学相关专业学组或第三方机构可以为医生和药师搭建学术研讨平台，通过组织多种学术活动、编写指南、组织开展主题调研、继续教育项目、多中心临床研究、平台宣传教育等方式促进临床研究人员快速成长。专业学组作为国际学术交流合作的窗口，也可以通过加强国内、国际协作及资源共享，达到全球多学科临床研究共赢发展。在“重大新药创制”科技重大专项的支持下，儿科临床研究领域积极搭建平台。2019 年3 月， 中国医院协会作为第三方机构，联合23家儿科医疗机构，牵头成立了“中国儿科人群药物临床试验协作网”。目前该协作网已有32 家成员单位，并开展了一系列临床研究相关交流合作和培训宣教工作，在培养儿科临床研究人才方面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加速了我国儿科人群药物临床试验水平的实质性提升。

（四）构建高质量培训体系和多层次教育体系，培育专业化人才队伍

研究者对临床试验相关法规要求知识掌握不充分，对方案和标准操作规程（SOP）依从性不高是影响临床研究质量的重要因素[3]。临床医生了解临床实践，具备开展临床研究的优势，通过构建高质量的临床研究培训体系，可以提升研究者水平，持续为临床研究提供源源不断的高素质人才。在培训体系建设方面，可以学习借鉴国际上已有的成熟经验，构建针对性强、系统规范、形式灵活的培训项目系统[13-15]，如丰富培训内容、构建远程教育和网络培训平台、设立奖学金项目课程等；同时，也需结合我国临床试验机构的特点，采取优势单位联合的方式，统一培养师资力量、统一制定培训教材，设置个性化培训课程、采用多样化培训方式和灵活的考核方式，提升临床试验研究者研究能力。另外，还可以在现有医学教育体系中增加系统的临床研究相关课程，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中加入临床研究相关内容，推进建立临床研究人才梯队。

（五）开展多学科、跨领域协作

临床研究的顺利开展，不仅要依靠强有力的研究者团队，还必须得到其他研究相关团队的支持和配合，如质控团队、数据管理团队、临床监查员（CRA）团队等。自2017 年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加入国际人用药品注册技术协调会（ICH） 后，临床研究各方为了与国际接轨都面临新的挑战，我国临床试验研究者将会参与或牵头更多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项目，开展更多高风险、创新性项目，对临床试验完成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16]。目前，国内有许多医院都建立了临床研究中心，将医疗、流行病学、数据统计、计算机信息技术、临床检验等各学科人员整合，很好地达成团队协作，实现了互相借力和优势互补。另外，近年来医疗大数据的逐步可及，有可能改变传统临床试验的研究方法；而远程医疗、人工智能的日渐兴起，则有可能彻底改变传统医疗模式。这些新技术既是对传统医学的挑战和补充，也是医学重大创新变革的机会。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需要能够及时把握前沿技术趋势，实现临床研究与高新技术的融合、广泛开展跨领域多学科协作。

四、结语

良好的、具有丰富临床试验经验的研究者团队是创新性药物临床试验顺利实施的关键。近年来，“重大新药创制”GCP 平台建设项目在国家科技重大专项的支持下，取得了飞速发展。硬件方面，多数临床试验机构已配套了独立的临床研究病房、专业的辅助实验室、购置了高精尖的检测设备、建立了高效快捷的信息化管理系统；软件方面，通过持续改进的管理制度和标准操作规程、细化的质控标准、中心化的药品管理等，有效提高了临床研究的质量和效率。但从长远看，持续培养观念新、能力强、善于协作、既懂医又懂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经验的临床研究人才，建设一支稳定发展的临床研究人才团队，才能从根本上缓解临床研究资源不足与需求不断增大的矛盾。这也是临床研究工作者需要进一步努力的方向。

引用本文：梁宇光，王谦，丁倩，郭春彦，王晓玲＊.关于加强临床试验研究者团队建设的对策探讨[J].中国食品药品监管.2021.10（213）：34-39.

第一作者简介：梁宇光，博士，国家儿童医学中心/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助理研究员。专业方向：临床药理学

通讯作者简介：王晓玲，硕士，国家儿童医学中心/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硕士生导师、主任药师。专业方向：临床药学/ 临床药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