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化铝（Al2O3）因具有熔点高、硬度高、耐腐蚀和绝热性好等优点而应用广泛。Al2O3多以颗粒、片状、线状等形式使用，其中一维Al2O3纤维因具有更高的表面活性和较大的长径比而具有更好的使用性能。将Al2O3纤维的尺寸进一步细化到纳米级，不仅可以带来强大的纳米效应（如大比表面积、小孔径、高孔隙率、良好的通道连通性），还可以制成特殊的形态和晶体结构，显著提高其在高温过滤、废水  净化、电路基板和催化剂载体中的使用性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人们探索了各种技术来制备一维Al2O3纤维，包括熔融抽丝法、浸渍法、溶胶 -凝胶法、静电纺丝法、卜内门法等。其中：熔融抽丝法存在产品性能不易控制以及对制备设备要求高的问题；卜内门法存在难以得到连续长纤维和成本较高的局限；浸渍法和溶胶-凝胶法制备的纤维强度较高，但纤维直径为微米级，应用性能难以提升；而静电纺丝法通过高压电场将不稳定的带电液滴分裂形成泰勒锥，同时利用高分子聚合物作为纺丝模板来制备成分可控制、结构可调整、功能可扩展的超细纤维，该方法被认为是可以高效大规模生产纤维的一种灵活和强大的方法，近年来发展迅速。为了给国内相关研究人员提供参考，作者对近年来静电纺丝法制备Al2O3纤维的原理、工艺参数和铝前驱体种类对纤维结构与性能的影响、Al2O3纤维应用领域等方面的研究进展进行了综述，并对静电纺丝法制备Al2O3纤维的未来发展方向进行了展望。

1、制备原理

静电纺丝技术最早可以追溯到1879年，STRUTT等研究的带电液体从圆柱体变成珠粒的现象；1900年，COOLEY申请了世界上第一个静电纺丝专利，设计的静电纺丝设备主要由高压供应器、注射泵、注射器和收集器4个部件组成。在静电纺丝制备Al2O3纤维的过程中，使用含有铝前驱体的聚合物溶液作为纺丝液，将具有一定黏弹性的纺丝液注入注射泵中，随着纺丝电压的升高，纺丝液从注射器中挤出，形成一个微小带电液滴，当液滴的表面电荷排斥力和纺丝液的表面张力达到平衡时，带电液滴形成一个锥体（泰勒锥）。带电液滴的表面电荷量随着电场强度的增加而逐渐积累，一旦电场的强度克服液滴的表面张力，带电射流从泰勒锥中喷出，经历剧烈的拉扯和分裂，同时在飞行过程中通过稳定区和不稳定区，并在不稳定区进一步被拉伸，此过程还伴随着溶剂的挥发和聚合物的固化，最终在接收板上沉积得到前驱体纤维。随后，对该前驱体纤维进行煅烧处理以去除其中的有机成分，从而制备出Al2O3纤维。

传统静电纺丝法制备Al2O3纤维存在产量和效率低的问题，无法实现规模化生产，为此研究者们相继开发了多针头静电纺丝和无针头静电纺丝方法。多针头静电纺丝以单针头静电纺丝为基础，通过增加纺丝喷嘴的数量来增加纤维的产量。虽然多针头静电纺丝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纺丝效率，但针头与针头之间的相互影响和针头的清洗问题仍然很难解决。近年来，无针头喷嘴应运而生。无针头静电纺丝通过改变静电纺丝过程中的供液方式， 将纺丝液充满纺丝辊，在高压电场的作用下从纺丝棍中喷射出纤维，从而提高纤维的产量。目前，上述2种方法都已实现工业化应用，可以生产包括Al2O3纤维在内的各种纤维材料，但由于影响纺丝过程的因素很多，开发出能够稳定生产不同需求的纤维的纺丝设备仍然存在很大的挑战，同时工业化的静电纺丝设备成本普遍较高。

2、工艺参数对纤维结构和性能的影响

2.1    聚合物参数

纤维的结构和性能主要取决于静电纺丝的工艺参数，其中聚合物参数是指聚合物的种类、相对分子质量和溶解性等。静电纺丝使用的聚合物一般应具有相对较高的相对分子质量，以达到纺丝大分子链的临界缠结。相对分子质量低的聚合物缠结度不足，链长短，分子摩擦力小，难以抵抗不稳定的搅打，会导致射流中断，无法形成纤维；但过大的相对分子质量又会产生带状纤维。溶解性较差的聚合物由于溶解不充分，会导致喷丝不连续；而溶解度较高的聚合物有助于形成更均匀的晶粒结构和纤维结构。SONG 等分别以聚乙烯醇（PVA）、聚 乙烯醇缩丁醛（PVB）和聚乙烯吡咯烷酮（PVP）为聚合物模板，采用静电纺丝技术制备Al2O3纤维：使用PVA制备的纤维具有均匀的直径、致密的结构和最高的抗拉强度；使用PVB制备的纤维表面粗糙，结构多孔，晶粒尺寸最小，力学性能最差；使用PVP制备的纤维直径分布不均匀，晶粒尺寸最大，弹性模量最高。不同的聚合物导致纺丝液的均匀性和分解行为各不相同，从而造成纤维形态和微观结构的不同，并最终影响其力学性能。因此，要合成具有特定形态、结构和性能的Al2O3纤维，需要选择合适的聚合物。

2.2    溶剂参数

溶剂参数包括溶剂的沸点、挥发性等。溶剂是影响纺丝液导电性和表面张力的关键因素，主要起到溶解聚合物以及形成“水桥”将聚合物送到接收装置的作用。通常具有较低沸点的溶剂可以在纺丝过程中更快地挥发，从而形成均匀、细长的纤维；而具有较高沸点的溶剂在纺丝过程中挥发较慢，可能造成纤维直径不均匀或形成结构缺陷。若溶剂的挥发性过好，聚合物在喷射过程中不能拉伸到位，导致Al2O3纤维直径较大，也易造成聚合物在喷丝口积聚，堵塞喷丝头，从而无法获得连续的Al2O3纤维；若溶剂的挥发性过差，在纤维到达接收板后，仍会有较多的溶剂残留，可能会使Al2O3纤维坍陷为扁平状或其上布满纺锤体或串珠。TANRIVERDI等利用静电纺丝技术制备硼硅酸Al2O3纤维，发现随着乙醇溶剂含量的提高，烷氧基化合物的分散度增大， 从而减少了珠状及树枝状形貌Al2O3的产生，获得的 纤维更加均匀连续。

2.3    纺丝液参数

纺丝液参数是指纺丝液的黏度、浓度、表面张力、导电性等。纺丝液的高表面张力会增加纤维喷射的不稳定性，导致形成细长纤维所需的电场强度更高。当纺丝液的黏度较大时，纺丝液很难在喷丝口处形成连续的射流；而当纺丝液的黏度较小时，无法得到连续的纤维。研究表明，黏度为0.1~2Pa·s−1、表面张力为0.035~0.055N · m−1的纺丝液适合静电纺丝。有研究者提出可利用振动技术来 解决纺丝液黏度过高的问题，如超声波振动可以降低聚合物链之间的范德华力，达到暂时降低黏度的目的。纺丝液的导电性决定了纤维在静电场中的 拉伸长度，当纺丝液的电导率太低时，在静电纺丝时会出现珠粒，难以形成均匀的纤维，而高电导率则可能导致形成的纤维弯曲、直径不均匀或者形成带状纤维。在同等静电场条件下，纺丝液的导电性越好，得到的Al2O3纤维越细。ABDILLAH等以平均相对分子质量为1300000的PVP作为聚合物前驱体，研究了不同聚合物含量对Al2O3纤维形貌的影响，发现：当聚合物质量分数为6%时，产物中形成球状珠粒，随着聚合物质量分数的增加，球状珠粒减少，纤维增多，当聚合物质量分数增大到12%时，产物主要为扁平状的堆积纤维；聚合物的最佳质量分数为10%。可知，较低浓度的纺丝液不利于连续纤维的形成，但浓度过大可能导致制备的纤维粗大。

2.4    过程控制参数

过程控制参数主要包括纺丝电压、纺丝液推注速度和纺丝距离（喷丝头与接收板之间的距离）。纺丝电压决定着纺丝液所受静电力的大小，纺丝电压越大，射流喷射出的纤维越细，但过大的纺丝电压也会使射流量增多，纤维变粗，导致串珠现象的出现。纺丝距离决定了纺丝运动的时间，纺丝距离过短会导致溶剂挥发不完全，出现珠状物，而纺丝距离过长会导致喷射不稳定。若纺丝液推注速度过快，针头处容易滴液，溶剂在到达接收板之前无法完全挥发，导致形成珠状或带状纤维；若纺丝液推注速度过慢，纺丝过程不连续，最终会导致Al2O3纤维直径不均匀。当纺丝液推注速度适中时，形成的泰勒锥稳定，更易生成光滑均匀的纤维。ABDILLAH等研究发现，静电纺丝制备的纤维直径受纺丝液推注速度的影响，随着纺丝液推注速度的增加，纤维直径变大。

2.5    环境参数

环境参数主要指工作环境的湿度和温度。环境温度的升高会加速分子的运动，提高纺丝液的导电性，加速溶剂的挥发，所形成的纤维直径变小且更均匀；环境温度过高会使溶剂挥发过快，纺丝液易堵塞针头，使纺丝过程不能顺利进行。环境湿度对静电纺丝的影响较复杂，当环境湿度较低时，溶剂挥发较快，会使纤维的直径变大；但由于溶剂的亲水性不同，一些有机溶剂如乙醇会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使溶剂更难挥发，静电力降低，导致纤维更薄。当环境湿度过高时，射流表面的温度会低于环境温度，小水滴会沉积在射流表面，待纤维硬化后，在纤维上留下孔洞。目前有关环境参数对静电纺丝纤维形貌和结构的研究尚不成熟，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2.6    热处理参数

煅烧温度会对Al2O3纤维的形貌和结构产生影响。一般煅烧温度越高，Al2O3纤维直径越小，表面越粗糙。COTA-LEAL等在500，650，800 ℃下对PVP/Al（NO3）3前驱体纤维进行煅烧，发现随着煅烧温度的升高，纤维从无定形结构变为晶体结构， 纤维的平均直径也从254nm减小到160nm，表面形态从光滑变为粗糙。

3、铝前驱体种类对纤维结构和性能的影响

3.1    无机铝源

无机铝源通常指氯化铝（AlCl3）、硝酸铝［Al（NO3）3］等离子化合物，使用无机铝源制备的Al2O3纤维呈细丝状，直径通常在几百到几微米之间。COTA-LEAL等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PVP/Al（NO3）3前驱体纤维膜，并经高温煅烧制备Al2O3纤维，研究发现：随着煅烧温度从500℃升高到800℃，纤维的平均直径由254nm减小到160nm，孔体积从0.008cm3·g−1增加到0.040 cm3·g−1比表 面积从10.22g·m−2增加到37.46g·m−2；800℃煅烧温度下制备的Al2O3纤维在反应温度350℃下催化甲醇制二甲醚的转化率最高，为71%，选择率为100%。XU等以AlCl3· 6H2O为单一铝前驱体， 采用静电纺丝法合成了平均直径为0.83~0.91μm的硅酸铝纤维，随着AlCl3·6H2O含量的增加，纤维表面颗粒增多，表面更加粗糙，再经高温热处理后纤维具有更高的抗拉强度。然而，无机铝源制备得到的前驱体纤维具有较高的吸湿性，很难实现稳定的大规模生产。

3.2    有机铝源

有机铝源主要包括异丙醇铝（AIP）、醋酸铝［Al（CH3COO）3］和乙酰丙酮铝等，都含有碳、氢、氧等官能团，在煅烧过程中这些官能团可以被完全去除。有机铝源制备的Al2O3纤维通常具有较小的晶体尺寸、致密的结构以及光滑的表面。WANG等以AIP为铝源，乙酰丙酮（Hacac）为配体，通过静电纺丝工艺制备了具有优异柔韧性的Al2O3纤维，该纤维的平均直径在300~400nm，纤维结构致密，不存在裂纹、孔洞等表面缺陷。MAHAPATRA等以Al（CH3COO）3为铝源、PVP为聚合物、C2H6O为溶剂，通过静电纺丝技术制备出的Al2O3纤维直径在100~500nm，表面光滑，无孔洞等缺陷。

3.3    混合铝源

无机铝源中含有难以完全去除的阴离子，而有机铝源可能会出现溶解度较低的情况，需要对其进行长时间加热和搅拌或者额外加入酸性催化剂。若同时使用无机铝源和有机铝源来制备Al2O3纤维可解决上述问题。CAI等以Al（NO3）3· 9H2O和AIP为铝源、PVA为聚合物、胶体SiO2为硅源，采用静电纺丝法制备Al2O3纤维，发现该纤维具有连 续的圆柱形结构，同时纤维结构中各元素分布均匀。LI 等以AlCl3·6H2O和AIP为铝源，采用静电纺丝技术制备了多层Al2O3/ZrO2/Y2O3纤维膜，获得了表面光滑、结构均匀的复合纤维，并且该纤维具有优异的耐火性能、柔韧性和抗压性能。

3.4    其他铝源

除无机铝源和有机铝源外，还可以利用铝粉、 拟薄水铝石和勃姆石（AlOOH）等其他原料制备出性能优异的Al2O3纤维。这些原材料通常不存在杂质，但一般需要使用酸性或碱性溶剂进行溶解处理。WANG等以铝粉为单一的铝前驱体，甲酸、 乙酸、水为溶剂，聚氧化乙烯（PEO）为助纺剂，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Co/Al2O3纤维，该纤维的直径在  300~400nm，表面光滑且无裂纹，具有良好的柔韧性和拉伸性能，在水体修复领域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ZHAO等以拟薄水铝石颗粒为铝源、PVP为聚合物、C2H6O为溶剂，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连续光滑的Al2O3纳米纤维，该纤维具有优异的柔韧性，在过滤和催化剂载体方面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NAKANE等将勃姆石颗粒分散在PVA溶液中，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Al2O3纤维。

综上，不同铝源在制备Al2O3纤维时具有各自的特点。在结构和形貌方面：有机铝源制备的Al2O3纤维通常具有较小的晶体尺寸、致密的结构以及光滑的表面；无机铝源制备出的纤维常具有粗糙的表面以及较大的比表面积；铝粉、拟薄水铝石和勃姆石（AlOOH）等其他原材料制备出的纤维表面光滑、无裂纹。在规模化生产方面：有机铝源可以实现Al2O3纤维的规模化生产，生产条件温和，不容易引入新的杂质，所获产品纯度高；无机铝源虽然价格低廉、溶解性好，但前驱体纤维膜具有较高的吸湿性，很难实现稳定的大规模生产；铝粉、拟薄水铝石和勃姆石等其他原材料需要经过前处理，费用较高，不适合大规模生产。在制备工艺上：无机铝源和有机铝源制备Al2O3纤维时操作简单，而使用铝粉、拟薄水铝石和勃姆石为原材料时需要使用酸性或碱性溶剂进行前处理，步骤繁琐。在纤维性能方面：有机铝源制备的纤维具有一定的柔韧性，而无机铝源可能会制备出硬而脆的Al2O3纤维。在环保方面：无机铝源制得的Al2O3经过煅烧后产生的气体污染性强，有机铝源反应过程中产生的有机溶剂也会对环境造成一定的污染。

4、应用领域

4.1    吸附过滤领域

不同结构的Al2O3基纤维已被成功应用于水体污染物如四环素和染料的吸附。在吸附领域，多孔结构的Al2O3纤维表面积相对较大，可以提高纤维与吸附物质之间的接触面积，从而提高吸附效率。SHEN等以树枝状聚合物PAMAM-G1为造孔剂，采用静电纺丝工艺制备出含介孔结构的Al2O3纤维，对甲基橙（MO）染料表现出卓越的吸附性能。LI等以聚四氟乙烯（PTFE）乳液为造孔剂，通过静电纺丝工艺成功制备了具有不同孔径的多孔超细Al2O3纤维，其中800℃下煅烧的Al2O3纤维对亚甲基蓝（MB）染料的最大吸附效率为97.65%，经过5次循环后，染料吸附效率仍为90.34%，可见该Al2O3纤维具有良好的吸附循环性能。在静电纺丝工艺制备Al2O3纤维过程，引入SiO2等无机添加剂可有效抑制高温煅烧过程中的相变，使其仍保持大表面积，从而有利于染料的吸附。BIN MUKHLISH等利用静电纺丝法成功制备了由超细Al2O3-SiO2纤维组成的柔性自支撑膜，并将其用作吸附剂对水体系中的活性红-120（RR-120）染料进行吸附脱色，吸附脱色后该柔性自支撑膜可从液体中分离并重复使用。随着工业的迅速发展，颗粒物污染对人体健康构成了极大威胁，去除颗粒物已成为各个领域的迫切需求。Al2O3纤维以其高热稳定性、出色的力学性能和耐高温等特点，在高温气体过滤领域得到广泛应用。WANG等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面密度为11.36g·m−2的γ-Al2O3柔性纤维膜，对粒径300nm胶体颗粒的过滤效率达到99.97%。

4.2    催化领域

Al2O3既可以以稳定的α相存在，也可以以几种过渡相中的任何一种存在。其中，γ -Al2O3因具有大缺陷晶体结构而广泛用作工业催化剂或催化载体。然而，传统的Al2O3催化剂通常呈颗粒状，不易回收利用。静电纺丝工艺制备的Al2O3 纤维不仅可回收利用，还保留了其催化性能。用于催化领域的Al2O3纤维多为多孔结构材料，这是因为多孔结构可以提供更大的比表面积和孔隙容积，增加材料与周围环境的接触面积，从而提供更多的活性位点。

具有催化活性的Al2O3纤维的制备方法一般包括以下2种。一种是在纺丝液中直接加入催化剂， 然后进行纺丝和煅烧。WANG等通过静电纺丝法制备了具有催化活性的柔性Cu/Al2O3纤维膜，发现在中性环境中，质量分数1%Cu/Al2O3 纤维膜在180min内对双酚A 的降解率为87%。LIU等使用静电纺丝工艺合成了负载镍的Al2O3 纤维催化剂，该Ni/Al2O3纤维催化剂具有良好的金属分散性，在常压、700℃下CO2甲烷重整反应测试时表现出很高的重整活性。另一种方法是先制备Al2O3纺丝液，然后纺丝、煅烧制成Al2O3纤维，再将催化剂负载到纤维上。SOUSA等通过在Al2O3纤维表面沉积氧化锌（ZnO）颗粒制备得到ZnO/Al2O3纤维催化剂，发现该催化剂对质量浓度为5mg·L−1MB的降解率几乎达到100%。CHENG等通过静电纺丝工艺获得ZnO/γ-Al2O3纤维，然后在其表面引入银纳米颗粒获得了具有高光催化活性的Ag/ZnO/γ-Al2O3纤维催化剂。CHOI 等利用静电纺丝技术结合900℃高温煅烧制备了Al2O3纤维，经质量分数3%铂和4.5%锡浸渍后，对丙烷脱氢具有高的催化活性。

4.3    储能领域

Al2O3纤维表现出的耐高温特性使其在锂离子电池的电极、隔膜以及质子交换膜等储能领域得到广泛应用。Al2O3纤维的高比表面积可提供大的电极表面积和较多的反应位置，减少离子或电子的传输路径，从而提高储能装置的充放电速率。

LIU等采用静电纺丝技术和湿法成膜工艺，制备了由Al2O3纤维（具有快速的离子传输性能和优异的耐火性）和聚酰压胺（PI）纤维（具有耐热性和缠绕力）组成的Al2O3/PI复合隔膜，发现与商用聚丙烯（PP）/Al2O3膜和商用PP/聚乙烯（PE）/PP膜相比，用质量分数50%Al2O3纤维制备的新型复合隔膜表现出更好的离子导电性、更宽的电化学稳定性、更高的孔隙率和电解液吸收能力，有望成为高安全性锂离子电池隔膜的潜在材料。由于Al2O3纤维可与电极的活性成分相互作用，研究人员尝试将Al2O3纤维添加到电池电极中，以提高其质子导电性和尺寸稳定性。LI 等以PTFE 为催化剂，结合静电纺丝技术和热处理工艺制备了新型仿生物毛虫状Al2O3纤维，该纤维具有连续Al2O3骨架和针状晶须脊柱特征，这种结构有助于构建具有新型质子传导通道。LIU 等采用静电纺丝法制备C/Al2O3纤维，并将其作为高性能锂-硫电池的中间层，发现经过200次充放电循环后，电池的放电容量仍然保持在初始容量的73%，这得益于Al2O3与聚硫化物形成的化学键阻止了聚硫化物扩散到电解质中，提高了活性材料的利用率。PAN等采用静电纺丝法制备了具有核壳结构的钛酸钡（BaTiO3）/Al2O3复合纤维，其中Al2O3作为绝缘的壳层，不仅使得复合纤维具有适中的介电常数，还能有效抑制电荷载流子的转移，从而缩短电荷极化和界面极化的空间以减少能量损失。BaTiO3/Al2O3复合纤维具有高能量存储密度和击穿阈值，有望用作介质电容器。

4.4    高温隔热领域

为了应对当前能源短缺和节能减排的需求，节能降耗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Al2O3纤维具有低热容量、低导热系数、低蠕变速率、高抗热震性等优异性能，适用于工业炉窑、航空航天等需要轻质保温材料的领域。WANG 等采用AIP为铝源、Hacac为配体，通过静电纺丝和高温煅烧制备了具有优异柔韧性的Al2O3纤维，所制备的Al2O3纤维直径均匀，无孔洞结构，经过1000℃热处理后纤维仍然保持完整的形态，热导率仅为0.318W·m−1·K−1。中空 结构Al2O3纤维内部空腔内滞留的空气保持静态，热传导、热对流、热辐射能力差，因此具有良好的隔热性。XI等以潘帕斯草为模板制备具有中空结构和管状结构的Al2O3/ZrO2纤维，该纤维的热导率低至0.1327 W·m−1· K−1。

气凝胶是一种具有多孔三维网络结构的新型固体材料，在高温下具有良好的热稳定性。ZHANG等通过静电纺丝工艺制备了ZrO2/Al2O3 纤维，将其与磷酸二氢铝［Al（H2PO4）3］基质相结合制备出具有弹性的层状多拱形结构的陶瓷纤维气凝胶（ZrAlNFA），该气凝胶在室温下的热导率仅为0.0322W·m−1·K−1，在1300℃的丁烷喷灯火焰下燃烧10min后纤维结构仍然不变。Al2O3纤维气凝胶具有较好的力学稳定性以及优异的耐高温隔热性能，有望成为极端条件下的隔热材料。

结束语

静电纺丝工艺制备Al2O3纤维的关键参数包括聚合物的种类、相对分子质量和溶解性，溶剂的沸点、挥发性，纺丝液的黏度、浓度、表面张力、导电性， 纺丝电压，纺丝液推注速度，纺丝距离，环境的温/湿度等，需要调节各参数以确保纤维形貌的均匀性。制备Al2O3纤维的前驱体包括无机铝源、有机铝源、 混合铝源等，不同铝源在制备Al2O3纤维时具有各自的特点，需要根据实际应用要求进行选择。静电纺丝工艺制备的Al2O3纤维具有比表面积大、孔隙率高的优点，广泛应用于吸附过滤、催化、储能、高温隔热等领域。虽然静电纺丝工艺制备的Al2O3纤维已经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研究，但仍然存在巨大的发展空间，具体的发展方向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实现Al2O3纤维的规模化生产一直是该行业面临的紧迫问题之一，静电纺丝的生产率是限制其大规模生产和应用的关键。通过增加针数可以提高纤维的生产率，但随之喷嘴占据的空间也会增加，成本会更高，并且喷嘴之间会存在电场干扰。因此，需要进一步开发能够以合理的成本大量生产Al2O3纤维的方法，从而实现其广泛的商业化应用。

（2）制备Al2O3纤维的纺丝液中通常含有一定量的聚合物，这些聚合物需要高温才能完全分解，后续煅烧过程中会产生有害气体，而且大部分有机溶剂具有生物毒性，尽管后期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除，但消费者仍有顾虑。因此，应寻找更环保的制备方案，如减少聚合物添加量，或是寻找快速加热的方法以减少能源损失并提高纤维的力学性能。

（3）虽然Al2O3纤维已经在隔热、过滤、催化和储能各种领域得到应用，但是还需进一步提高Al2O3纤维的性能。为此，应进行Al2O3纤维的组成、形态和表面性质等研究，以获得所需的特性，如更好的热稳定性、强度和导电性等， 为Al2O3纤维在柔性电子、航空航天和环境监测等领域开辟新的可能性。